人生是境界的,但境界难以独立突破
往往受社会关系的制约。因为任何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,都是形形色色社会关系总和中的产物,只是有的人已经把它简化,有的人把它复杂化,有的人乐于深入其中,有的人含笑面对,而有的人则将其彻底抛弃。而任何关系及其交往,都有个关系境界问题,能不能到达高境界,除去个人天然素质,又多由天缘锁定,非单纯人欲所能为也,因为创造境界的需要双方,而不是单方。作为夫妻,能到达项羽与虞姬那样的关系境界,作为朋友,能到达伯牙与子期那样的关系境界,作为异性兄弟,能到达刘备与关羽那样的关系境界,己经是可歌可泣了。而这样的人生又未免太认真、太原则、太信仰,因而也就未免让人太沉重。换一种轻松方式来看,人生有时又是一团泥,可以任意捏造、随意把玩,从这个角度说,人生就是玩游戏,只是游戏的内涵不同罢了,作为政治盟友,能玩儿出普京与梅德韦杰夫那样的关系境界,作为娱乐盟友,能玩儿出冯小刚与葛优那样的关系境界,也算是很有几分高明了。他们不仅玩儿成功了,而且人生默契快活或洒脱。比如冯小刚与葛优,不要说玩儿电影,就连做广告都在玩儿,“对,是,那当然,你得来一本,E人E本。”谈笑间,就把钱挣了,顺便也把知名度扩张了。象冯小刚这样的现代化了的“类人猿”,如果不是通过玩导演把那点儿玩弄艺术的才能发挥出来,莫说颇有几分女人味道的徐帆,恐怕连虎妞也会见他就跑,宁肯嫁给车夫骆驼祥子。冯小刚是中国丑男人的最大成功者,他那实实在在、坦坦荡荡、有啥说啥的皮实人性,确有几分做人的定力或曰魅力,徐帆嫁给他也不是白嫁的,实在也是因为以为值得。
人生无论做何事,是否已经达到豁出去的境界,是至关成败的,诸如革命,早期中共之所以能干出新中国,除了有主席这样的高人指导,其根本原因即在于早期共产党人和劳苦大众都达到了豁出去的境界。倘若在今天发生革命,又有多少人能豁出去呢?宋江老是暗恋朝廷,渴望在体制内坐把交椅,所以他是不可能豁出去的,即便革命,也是虚的,也不会彻底,也只不过是为招安增加砝码,以便于向朝廷索取更高地位,而方腊就属于豁出去的人,对朝廷已经彻底不抱有任何幻想的人,所以敢于与朝廷分庭抗礼,所以他的革命就有所成功,他的死也比宋江的死更富有英雄之气。
实际上,广义上的文化人是不可能不问政治的,因为政治也是文化,而且制约着人文文化的规模内涵与形式,之所以有些文人似乎在远离它淡化它乃至避而不谈,或故意扯些风花雪夜山水明月之类的闲话,实在是因为既干预不了也改造不了,又不愿闻其肮脏龌龊之气,故不屑于进入它或亲近它,因而才不得不佛袖而去,流浪于江湖,纵情于山水,流连于风月雪野,以图自我心灵的宁静与净化,那些清高自恋的魏晋文人,就曾经形成过中国历史上脱离世俗政治藩篱自得其乐的一族,并形成了一定规模与非主流文化风尚。